​6座“祭祀坑”意味着什么?国家文物局解读三星堆遗址新发现

时间:2021-03-20 20:54 来源: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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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三千年,一醒惊天下”。三星堆遗址,一直被视作中华文明长河中一颗闪耀的星。

20日,“考古中国”重大项目工作进展会在四川省成都市召开,通报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重要考古发现与研究成果。围绕本次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的重大成果和重要意义、考古发掘工作的亮点,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接受了新华社记者专访。

6座“祭祀坑”发现罕见文物

问:本次三星堆考古发现的亮点和成果有哪些?对于我国考古工作的开展有何重要意义?

答:在国家文物局的指导下,“十三五”期间,四川省持续开展三星堆遗址考古调查发掘,经过多年持续努力,考古工作者于2019年11月至2020年5月新发现6座三星堆文化的“祭祀坑”, 其中发现的青铜方尊、大型青铜面具以及雕刻有菱形纹饰的象牙小饰品等,都是非常重要的新发现。具体来说,这次新发现有以下几方面重要意义:

01

考古现场(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摄)

第一,将丰富和深化我们对三星堆文化的认识。1986年,三星堆遗址发现1、2号“祭祀坑”。30多年间,学界对于三星堆文化的研究从未停止,也提出很多疑问、展开很多讨论。此次三星堆遗址在同一区域的考古新发现,更加丰富了三星堆遗址的价值内涵,将会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三星堆文化全貌,推动三星堆文化研究取得更大进展。

第二,有助于加深我们对于成都平原与其周边地区文化关系的认知。三星堆遗址考古成果充分体现了古蜀文明、长江文化对中华文明的重要贡献,是中华文明多元一体发展模式的重要实物例证。1986年以来,在四川盆地及其周边的湖北、陕西、云南、甘肃等地,都有不少新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由此,我们可以把这次三星堆遗址考古的新发现,放在一个更宽阔的时空框架内进行分析、比较研究,更加清晰和深刻地了解三星堆文化的历史源流,更加准确地解读长江文化在中华文明中的重要作用。

第三,有助于解决学界对三星堆文化以及“祭祀坑”性质、文化内涵、断代研究等关键性的问题。比如,如何理解几座“祭祀坑”的关系?是同时期还是有年代上的差异?特别是伴随碳14测年技术的不断进步,结合此次考古发掘,我们可以采集系列测年样本,对每座“祭祀坑”能有一个具体的时间概念,对三星堆文化的年代进行更准确的断定,这也将有助于在未来进一步揭示三星堆文化的全貌。

多学科、开放性考古工作新模式

问:本次考古工作是多学科聚力的成果,请您谈谈这方面的情况和成效?

答:本次三星堆考古发掘工作秉持“课题预设、保护同步、多学科融合、多团队合作”的理念,充分展现了我国新时期考古理念和考古技术的新进步。

2020年9月,四川省文物局便组织召开了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与研究咨询会,确保新发现“祭祀坑”及周边遗迹的考古发掘、现场技术保护和多学科合作课题的顺利开展,系统把握三星堆“祭祀区”的形成过程、区域范围和空间格局。

02

考古现场(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摄)

这是一次科技助力的考古。在发掘过程中,考古工作者充分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建设考古发掘舱、集成发掘平台、多功能发掘操作系统,配置了现场应急保护与分析检测设备等,为考古信息采集、文物安全防护提供了有效保障。此外,考古工作者还为此次考古发掘搭建了信息平台,对考古工作中的文物数据、影像资料、环境监控数据等进行全面记录和科学管理。

这也是一次开放合作的考古。在国家文物局协调支持下,四川省文物局组织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国内多家科研机构和高校合作,形成考古、保护与研究联合团队。在多学科、多机构的专业团队支撑下,构成了传统考古、实验室考古、科技考古、文物保护深度融合的工作模式。

这种多学科、多机构的合作,展现了考古项目组织的新模式,实现了考古发掘、系统科学研究与现场及时有效的保护相结合,确保了考古工作高质量与高水平。

把三星堆遗址建设成为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

问:下一步,三星堆遗址考古工作的方向是什么?

答:今年3月,国家文物局已确定“川渝地区巴蜀文明化进程研究”作为“考古中国”的重大项目。下一步,我们将继续协调支持考古研究机构系统研究川渝地区文明演进及其融入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总体格局的历史进程,同时将川渝地区文化放在更宽广的视野上,研究中国西南地区与周边地区的相互交流和影响。

03

考古现场(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摄)

建设好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也是我们的重点工作之一。2019年12月,国家文物局与四川省人民政府签署合作协议,支持四川依托三星堆遗址创建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我们将依托此次考古发掘成果,指导四川省文物局、地方人民政府做好三星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和出土文物保护、展示和研究工作,发挥文化遗产保护在促进地方经济、社会、文化建设中的独特作用。

此外,为更好保护传承弘扬长江文化,发挥以史育人作用,向人民群众讲好文物故事,我们还会助力当地加强博物馆建设,通过高品质的博物馆展览加深公众对三星堆文化的了解,让三星堆文化所承载的重要意义更好地“飞入寻常百姓家”。

记者施雨岑、王鹏

早前报道

考古人员回应三星堆金面具有耳洞:古蜀人有穿耳习惯

三星堆遗址考古新发现成果20日公开。在此次发掘中,一件宽约23厘米,高约28厘米的半张黄金面具引发网友关注。有人注意到,这张金面具打了一个很大的“耳洞”。

在当日下午的新闻通气会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雷雨回应,目前发现的三星堆遗址面具耳部基本都有穿孔,这说明当时古蜀人有穿耳习惯。“这次发现的金面具有耳洞毫不奇怪。”

三星堆遗址集中发现象牙超100根,还有象牙制品


川观新闻记者 李婷 摄影 向宇

古象牙,是动物硬组织中一种特殊的生物材料,主要由无机矿物碳羟磷灰石和有机纤维蛋白组成质地坚韧,色泽华贵,自古就深受人们喜爱,它常作为特殊的装饰和艺术雕刻材料,在古时还成为地位和财富的象征。古象牙能为巴蜀乃至中国古地理、古气候、古生物、古环境以及矿物学、材料学、地质学、地球化学等研究提供极其重要的信息,但与此同时,古象牙保存也是公认的世界难题。

——节选自《中国文物科学研究》

《韩非子·解老》记载:“人希(通“稀”)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也。”战国时期北方人很难见到大象,只能看到大象死去的骸骨,想象着它到底有多大,有学者认为,这就是最初的“想象”一词的由来。

2021年3月15日,韩非子的时代已过去2000多年,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主持发掘,联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等33家科研单位的考古人员赴三星堆遗址现场,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进入发布会前的最后清理阶段,不少祭祀坑中发现了象牙和象牙制品。考古人员试图最大程度保存它出土时的模样,以窥见它们传递给我们的远古秘语和时空想象,寻找它们沉睡时的梦境。

梦醒:集中发现象牙超100根,还有象牙制品

走进发掘现场的3号坑附近,可透过工作舱玻璃,望见长5.8米,宽2.5米左右的长方形祭祀坑位,祭祀坑四周是深褐色的泥土。目前该坑发掘深度为1.8米,预计深度约2米。在坑内约15平方米的空间里,集中发现了100多根象牙和圆口方体铜尊等,由于保护的需要,它们的外表均用保鲜膜全覆盖,然后在裹上一根根湿毛巾,因此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距离3号坑不到5米的地方,是长约3.1米,宽约2.9米的4号坑,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考古人员许丹阳从去年10月起就一直参与这个坑发掘工作,4号坑在今年1月份开始暴露出灰烬层,平均有20厘米厚,随着灰烬层往下发掘,发现了30多根象牙,平均长度在1.2米左右。不过4号坑的象牙整体呈炭灰色,可能被焚烧过,又被包含大量竹木炭屑的灰烬层所覆盖。

总体来看,此次发掘3号坑和4号坑的象牙较为集中,考古人员初步判定是三星堆文化末期距今3000多年前的遗物,至于所属的大象种属,最终结果还将在鉴定后才能完全确定。

“5号坑的象牙雕刻残件多数呈碎片状,保护修复难度较大。”蒋璐蔓是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所的工作人员,一直参与本次三星堆祭祀区象牙的保护工作。此外在5号坑和8号坑,考古人员还发现了小件象牙制品,有的饰品表面还刻有精美的云雷纹。

“从目前这批象牙整体状况来看,还是离2001年金沙遗址出土的那批象牙存在一定差距,不过集中出现象牙,在全国来说确实比较罕见,在四川比较突出,这可能还是与祭祀习惯有关。” 荆州市文物保护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吴顺清现场工作完说道。

入梦:低温高湿,睡美人需要“保湿面膜”

“这次象牙的数量和集中程度,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中心副主任王冲说道,这有些让团队“喜忧参半”。由于本次发掘中象牙分布较为集中,因此工作人员在清理象牙时“无处落脚”,为了不破坏象牙本体,团队只能悬空架起“吊篮”,1-2位工作人员趴在吊篮工作台上,向下伸手才能清理象牙周边的泥土。

另一方面,集中分布的象牙层层叠压,经过时间的流逝,象牙在彼此堆叠的过程中受重力影响,一根搭着一根,产生了弯曲变形,不少象牙甚至从圆筒形变“扁”了不少,为文保人员单独提取分离象牙增加了难度。

如何妥善保护象牙器、骨器等质地脆弱的有机质文物,一直以来都是考古界和博物馆界的难题,这次4号坑的象牙遇上了20厘米的灰烬层,也让大家为象牙的状况捏了一把汗。

“灰烬层吸附了大量水分,土层含水量为60%,比正常情况下土壤含水量多出40%,象牙长期浸泡在湿润的环境里,牙釉质减少,整体质地都显得比较‘软’。”许丹阳说道,他打了一个比方,如果把象牙看作是一只夏天吃的巧克力雪糕,那么牙釉质就像是雪糕外面的巧克力脆皮,牙釉质损坏以后,外部环境的大量水分、泥土就会渗入到象牙内部,甚至接近饱水状态,开始腐朽泥化。“太湿润了不行,太干了也不行。若是象牙出土后,外部环境过于干燥,就容易产生开裂,进而粉化,因此象牙保护难度较大。”蒋璐蔓说到。针对这种情况,目前团队最紧急的任务就是给象牙“保湿”,减少出土环境与埋藏环境的差异,与四川大学、四川师范大学合作研发的象牙保湿新材料也将运用到三星堆象牙的“保湿”中。

王冲介绍,目前如何保存潮湿的象牙,还没有公认成熟的技术。由于这次发现的象牙还与青铜器等其它遗物堆叠,因此无法让它们回填保存。至于象牙提取后的的后期作为研究的保存方式,团队也在商量对策,一是可能会用装氮保护箱在“低温高湿”的情况下存放,4℃左右的情况下隔绝空气,防止象牙保存中最容易出现的霉菌、细菌。二是将象牙埋在湿润沙土中,保持湿度,减少开裂,但这种方式不利于展览。未来,这批象牙可能抽样封存在透明有机硅内,与文博爱好者们见面。

梦境:青铜立人像手里拿的是什么?

其实,这已不是四川第一次集中发现象牙,在2001年成都金沙遗址也曾集中发现过数以吨记的整根象牙,最长的有1.85米。如今三星堆博物馆里,还摆放着一根象牙,这是此前三星堆祭祀坑里已经发现的80多根象牙之一,它们都是雄性亚洲象的长长的牙齿。

三星堆博物馆特邀讲述人赵弘文解释,根据研究,商代气候比现在更为湿润,年平均气温比现在要高出2℃左右,不仅成都平原能够生活生活大象,就连黄河流域也有大象,所以象牙、象牙制品、带大象图案的文物,在商代发现得还挺多,甚至有些古人还有训象的传统。当然,有学者提出,南亚文明具有交流的特点。

另一方面,从金沙遗址出土的象牙情况来看,学者们发现了幼象其他部位的骨骸,如果说象牙仅仅是作为文化交流物品,那么就不必引入幼象生存,因此也加大了成都本土在古代是存在大象的可能性。并且据史书记载,当时距离成都更远的地方河南,简称“豫”,就有对大象的记载,因此成都地区是极有可能存在本土大象的。

赵弘文补充,值得一提的是,三星堆发现的象牙,都是整根整根的,很少经过加工。在3000年,人们获得象牙是非常麻烦的,好不容易弄到了这么多象牙,不把他们制作成器物,是否有点“浪费”?一些专家认为,三星堆使用象牙的方式比较奇特,一般是整根扛着,也有可能是握在手里。

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这个观点与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四川师范大学巴蜀文化研究中心教授段渝不谋而合,段渝在《古蜀象牙祭祀考》一文中认为,商周时期,在古蜀文明神权政治中心的大型祭祀礼仪中,象牙祭祀盛极一时。他具体分析,在金沙遗址10号祭祀遗迹内的一件玉璋上,还刻有四组对称的肩扛类似象牙的跪坐人像,并且从大家熟知的三星堆镇馆之宝青铜大立人的双手看来,两手所握之物并不在一个同心圆上,是一个呈曲线状的物体,有专家说是玉琮,也有专家认为可能是象牙。

绝美!举世关注的三星堆神秘金面具出土

在金沙遗址博物馆中所保存的商周大金面具,是如今国内所发现的同时期最大的黄金面具。而此次三星堆祭祀区新一轮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件体量更大的黄金面具,虽然是残件,目前所发现的面具只有半张,已足够令人惊喜。

金面具正面(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根据目前所发现半张面具推测,这件黄金面具完整的重量应该超过500g。”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发掘领队雷雨说,这也意味着,如果能发现完整的黄金面具,那这不仅将是国内所发现的同时期最大的黄金面具,还将是国内所发现的同时期最重的金器。

金面具背面(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黄金面具是在5号坑里被发现的,在此次新一轮发掘的6个祭祀坑中,5号坑的面积偏小,但其独特性和重要性在考古发掘工作开始不久就很快体现出来。

根据统一安排,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与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负责5、6、7号祭祀坑的发掘工作。“我们是2020年12月初进入到祭祀区开始开展发掘工作的,5号坑开口③层下,距离地表深度约30-40厘米。”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三星堆工作组李玉牛,见证了黄金面具被发现的全过程。

发掘深度到50厘米左右时,文物开始逐渐展露。李玉牛告诉川观新闻记者,最开始出现的是一些小的穿孔金圆片,然后发现了大量白色和灰黑色的碎片,通过成分分析等检测方法鉴定为象牙,然后在5号坑中间偏西南位置,一块比较大的金箔开始出现。

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李玉牛回忆,“最初看到金箔的一角,大家都没有太多的设想。”随着考古发掘人员用竹签、竹刀和油画笔刷子小心细致地清理金箔周围的泥土,没想到金箔所展现出来的体量越来越大,与周围散落的小金圆片和残碎的象牙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家的心情开始兴奋起来。

到2021年1月上旬,金箔的整体已完全揭露出来,由于被折叠和挤压,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块皱巴巴的金箔,但是拥有丰富经验的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专家看到后立即大胆猜测推断——这不是普通的金箔,而是一件黄金面具。

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之所以这样推断,是因为过去三星堆遗址已出土过几件黄金面罩,而在5号坑中这块静静安放着的金箔,虽然被折叠和挤压,但一处凸出来的形状与此前所发现的黄金面罩的鼻子形状十分相似。”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专家解释。

在专家手中,金箔被慢慢展开,真容一点点展现,不出所料,这果然是一件黄金面具!虽然只有半张,但金光灿灿、十分夺目,已足够令现场考古人员们震撼。

金面具正面(三星堆考古工作站供图)

据介绍,这件黄金面具,所发现的半张面具的宽度约23厘米,高度约28厘米,比完整的金沙大金面具还要大。同时,这件黄金面具厚度非常厚,不需要任何支撑,就可以独自立起来。

虽只有半张,但方形面部、镂空大眼、三角鼻梁还有宽大的耳朵,这样的风格与此前三星堆所出土的黄金面罩和金沙大金面具风格十分相似。

雷雨介绍,目前所发现的半张黄金面具重量大约为280g,预计完整的总重量应该是超过500g,这比目前国内所出土的商代最重的金器——三星堆金杖(重463克)的重量还要重,如果能够完整发现,这件黄金面具将超过金杖成为目前国内所发现的同时期最重的金器。

“在古蜀文明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金器,而且都跟宗教祭祀相关,象征着某种权利,昭示着某种身份,这与在国内同一时期其他遗址中主要以玉器、青铜器作为祭祀品相比非常特殊。”雷雨告诉记者,例如,此前在三星堆遗址中就发现了金面罩、金杖、金箔饰、金料块及金箔残片等多种金器,不仅种类丰富,量多体大,作为权力之象征而运用于祭典隆仪,都体现了古蜀人的金器崇拜。

而此次发现的这件黄金面具,则为古蜀文明中对于金器的崇拜,又增添了一大实证,同时其本身也携带着许多神秘信息等待揭开。

据介绍,根据考古人员初步检测,此次发现的黄金面具含金量大约为84%,与此前三星堆遗址所发现的金器的黄金含量相似。在黄金面具一处边缘,有被烧毁融化的一些痕迹。“目前推断这件金面具也是作祭祀使用,但由于其体量比人脸大的多,不大可能是人佩戴,究竟是具体是作何使用,目前还无法得出准确结论,需要进一步的考古发掘和研究考证。”雷雨说。

三星堆上新了!新发现的6个器物坑有这些重大发现

时隔35年后于2021年3月9日重启的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发掘今天对外发布了阶段性成果。

【三星堆祭祀区新发现六个器物坑】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三星堆遗址考古工作站站长雷雨介绍说,三星堆祭祀区新发现的六个器物坑与1986年的两个坑共同分布于三星城城墙与南城墙之间的三星堆台地东部,在8个坑的周围,尤其是西侧还分布着与祭祀活动有关的圆形小坑、矩形沟槽和大型沟槽式建筑。这显示这一区域所代表的考古学文化依旧十分强势。

【新出现的器形大大更新以往的认识】

新发现的6个器物坑颇似一号坑、二号坑的“孪生兄弟”,形制与方向雷同,出土文物类似,但新出现的器形已大大更新以往的认识。 无论是规模、埋藏行为特征,还是器物组合和具体形态,三号坑都高度近似于1986年发掘的二号坑。大量的青铜器,显示了在吸收中原青铜技术的同时来自古蜀的自我创新,进一步显示了三星堆这一长江上游古代杰出文明代表在中华文明多元一体起源发展和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建立和发展中的重要地位。

北京大学教授孙华认为,三星堆遗址1986年的发掘并不完整,大家根据两个坑的文物就写出了数百篇论文,现在增加到八个坑,对周围也进行了勘探,全面细致的考古工作有助于复原祭祀区内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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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器物坑分布示意图,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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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坑器物露头时的图片,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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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坑内的器物组合)

【4号坑发现火烧的象牙 在青铜器表面提取到纺织品】

雷雨介绍说,此次考古与35年前的那次考古最大的不同是理念的不同,是把先进的实验室真正搬到田野考古现场的新尝试,具有里程碑意义。恒温恒湿的考古大棚、多功能考古操作系统、文物应急保护平台、可以传输至远程的专家会诊室、考古工作全程纪录系统等等,这些技术保障使得发掘与保护同步、多学科融合、多团队合作成为可能。中国丝绸博物馆的团队,已经提取到丝绸样品,并在青铜器表面提取到纺织品的信息。连消防专家也被请了进来,对4号坑那些火烧的象牙遗迹现象进行研究,揭示它们是在坑内烧的还是在坑外烧的,达到了多高的温度,以及哪里可能是火烧的第一现场等等。“这次考古不但弥补了上一次抢救性考古时的遗憾,也开启了中国考古的新纪元。新发现必将解决一些过去的难题,同时也会带来一些新的谜题。”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王仁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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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号坑象牙残片,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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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丝绸博物馆的郑海玲、杨海亮在三号坑内取样)

【4号坑象牙多一些,3号坑大型青铜器比较多】

一号坑二号坑考古的亲历者、此次发掘的顾问、考古学家陈显丹介绍说,新发现的器物坑出土的文物各有侧重,数量上也各有所长,比如5号坑的小型金器多一些,4号坑象牙多一些,而3号坑大型青铜器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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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发掘舱搭载设施,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3号坑内器物的丰富程度不亚于2号坑】

参与三号坑发掘的上海大学的徐坚老师说,三十多年前,一号坑和二号坑的发现石破天惊,以大量前所未见的青铜器、金器和玉石器,超乎想象的埋藏行为,改写了我们对中国早期文明的格局和特色的认识。但两座器物坑也留下了很多未解之谜,两座器物坑的属性是什么?关系怎样?那些摄人心魂的宝物为何制作,如何使用,有何价值?三号坑的发现和整理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们理清了思路。三号坑内器物的丰富程度不亚于二号坑,但是在器类、器形和组合上又独具特色,这有助于我们认识到,器物坑不是特殊事件的结果,三星堆的仪式活动持久而多元。和三十多年前的发掘相比,此次发掘不再仅仅满足于静态意义上的发现宝物,而是利用种种技术手段和理论模型,动态地复原制度意义上和行为意义上的埋藏过程。这不仅仅是接触独特的古代巴蜀文明的契机,也是丰富中国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契机。

就在今天!三星堆考古要开6个新“盲盒”!

2020年,考古工作者重启对三星堆遗址的深入调查、勘探与发掘,新发现6个“祭祀坑”。这6个“盲盒”打开后到底会有什么?一切的惊喜,都将在3月20日启开。

提起三星堆,大家一定不会陌生。梦幻、神奇、瑰丽……即便我们将这些词语都加诸三星堆之上,似乎仍不足以形容其神秘和未知。人们赞叹它“沉睡三千年,一醒惊天下”!

这是一场跨越3000年的对话——三星堆遗址的考古发现,为我们揭开了古蜀王国的一层面纱。那“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时代,似乎也露出些许“蛛丝马迹”。

这是一次跨越近百年的接力——从三星堆最早被人发现,至今已过近百年。对于它的探索,凝结了几代考古学家锲而不舍追求的心血,留下无数故事和传奇。

我们的故事就从上个世纪20年代开始讲起……

三星堆博物馆展厅(新华社发)

彼时,在成都北边广汉南兴镇,一个笃信道教的秀才燕道诚和儿子燕青保在家宅旁挖沟,没想到一下子挖出300多件玉石器。1934年,时任华西协合大学博物馆馆长的葛维汉组织考古队在已发现疑似玉石器“窖藏”的附近进行为期10天的发掘,共出土陶器、石器、玉器等600多件文物。

然而,学术界并没有真正认识到遗址的价值,1949年以前再未组织有效的考古发掘工作。

新中国成立后,在冯汉骥先生带领下,童恩正、沈仲常、王家祐、杨有润、林向、张勋燎、宋治民、马继贤、王有鹏等先生相继参与遗址的调查与发掘工作,三星堆被认为是已发现的古蜀国最重要的中心遗址。

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新华社发)

巨大的惊喜终于在1986年到来。三星堆“两坑”(两个祭祀坑)突然现世:大型青铜立人、青铜神树、纵目面具、青铜神像、黄金面罩、金杖、大量玉器和象牙不断出土,轰动国内外。

35年前的这次重大考古发现,为世人打开了通往三星堆文化,乃至古蜀文明的一扇门,“三星堆”也因此名震天下。

三星堆青铜神树(新华社发)

在这些文物中,有迄今全世界发现的年代最早、树株最高的青铜神树,国内现存年代最早、最大、最完整的青铜立人像,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青铜纵目面具,有鸟、弓箭、鱼和戴冠人头像图案的金杖……透过这些古蜀王国的杰出“作品”,我们可以直观感受到古蜀文明的辉煌灿烂。

而这些发现的背后,还蕴涵着更深层的意义——它让学术界对中华文明起源有了新的认识。

三星堆青铜立人(新华社发)

在三星堆的出土文物中,青铜尊、罍以及玉璋、玉琮、玉璧、玉戈等与黄河流域一致,显示三星堆具有中华文化的共同属性;而金杖、金面具、青铜人像等在黄河流域鲜见,也与埃及、西亚、中亚等地区的出土文物有别,是古蜀王国对“众神”极具想象力的艺术表达,也彰显中华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三星堆遗址俯瞰图(新华社发)

事实上,即便已经有了这么多震惊世界的发现,人们对于三星堆文化的讨论依旧不绝于耳,也还有很多谜题等待破解。这令我们更加期待即将揭晓的三星堆遗址考古新发现。

这一次,或许会有更多的文物出土,或许会为我们审示古蜀文明提供新的视角,又或许会让我们对中华文明的起源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个神秘的“堆堆”,将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

3月20日,为你揭晓三星堆遗址考古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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