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最初的期待

时间:2021-01-25 09:16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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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封面专题4

一天最初的期待

□特约撰稿  曾洁

每晚临睡前,我和我爸通常用这样的对话代替晚安:“明儿早吃啥?”“你想吃啥?”“除了苞谷糁都行!”然后,我就可以美滋滋地上床,在睡梦中大快朵颐,既满足了口腹之欲,还不会徒增减肥之悲。

焦桐先生在《暴食江湖》一书中有个浪漫的描述,早餐是一天中最初的期待,如果想到翌日清晨即可吃到美味,那心中就绽放着桔梗花。

桔梗花具体长啥样,我有点说不上来,但是,一想到每天早上热气腾腾的猪肉包子、芹菜饺子、煎蛋面、韭菜盒子,再配上一碗豆香浓郁的豆浆或者软糯香甜的醪糟汤圆,那这种幸福得冒泡的感觉,可以持续一整天。

虽说身在美食之都,这里有“夫妻肺片钟水饺,糖油果子担担面,石磨豆花龙抄手,川北凉粉韩包子”,但我们家的早餐,和大多数湖北人“过早”的习惯一样,左手一个油条,右手一碗豆浆。

爸妈没来成都之前,我的早餐只能算是早点。在楼下的包子铺买上一个刚出锅的包子,边啃边去路边的小推车上买一个茶叶蛋加八宝粥,一路吃到地铁站,过安检之前刚好把塑料袋和吸管扔进垃圾桶。早高峰的地铁把人挤成了沙丁鱼罐头,比肩接踵之间,对方早上吃的什么,总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太心疼远嫁的女儿了,于是,年过半百的父母乔迁到了成都,照顾我们的起居。我们混在一群四川的好吃嘴之间,依然保留着家乡的味蕾。每次有朋友从老家远道而来,总要客气地问我们需要带点什么,我爸总是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出了购物清单:大柳的苞谷糁、宽叶腊菜做成的酸菜、红薯粉条。如果朋友开车,我爸就会提出更为“过分”的要求,热干面的酱、酸浆面的汤、大柳的小窖酒,最好统统带上。

和父母住在一起,吃得粗鄙的早点才成为桔梗花香的早餐。我家的早餐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包子一次要蒸二三十个,饺子也要提前包好了放进冰箱速冻,韭菜盒子也是提前用平底锅烙好的。早上起床,我一边刷牙,一边聆听爸爸在厨房里上演的锅碗瓢盆交响乐,梳洗完毕,包子是热的,白米粥的温度却恰到好处,美滋滋地开始为一天的工作充电蓄能。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爸对家乡的思念日益增长。每天早上,他用一碗苞谷糁就着酸菜表达浓浓的乡愁。连吃了几天,我和先生相顾无言,有意无意地往家里搬运牛奶,放在厨房最显眼的位置。

2021-3-封面专题周莹


两代人的早餐

□特约撰稿 周莹


我是每天必须吃早餐的人,食物填饱我的胃,幸福感塞满我的心。吃完早餐,我都感觉幸福满满,一天下来神清气爽,阅读起来有动力,写作起来有灵感。

早餐要吃,还要吃好。我家楼下没有商铺,更没有早餐店。我们小区的早餐店在北门口。从我家楼下走到北门口,差不多有三里路。我也很少出去买早餐吃,大多数时候在家里做。一杯豆浆一个鸡蛋,或者一碗稀饭,一碟酸菜,再加上一把核桃仁和一块阿胶固元膏。早餐我很少吃面条。我对面条不是很感兴趣,总感觉面条没有饱足感。

偶尔的早餐,是家人出去买回来的热干面。热干面虽说也是面,但它不等于面条。热干面和面条,好像是一个母亲的两个孩子,热干面是漂亮的女儿,面条是帅气的儿子,而我偏爱女儿。吃热干面的时候,我没有不适的感觉。

更多时候,早餐吃的是鸡蛋玉米浆饼子。有时候是玉米浆糊糊,或者玉米浆煎饼。生活中,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吃玉米浆糊糊的人,至今都没有遇到过有着同样饮食爱好的“吃友”。有的超市卖的有玉米浆,四块钱一斤,我每次买四五斤回来,冻在冰箱里。吃的时候,拿出来,舀几勺子,放在一个小盆里,再打两个鸡蛋进去,搅拌均匀后,在电饼铛里煎饼子,特别好吃。其实这种饼子,煎之前也可以撒点白糖。但我不太爱吃甜食,所以我煎这种饼子时,从不加糖,自然的原味,醇厚瓷糯。

因为周一到周五,我都是待在家里自由写作的人,所以做早餐,已成为我的一种生活习惯。但是儿子与我有很明显的不同,他不太爱吃玉米浆之类的食物,他的早餐,经常是在外面买了吃的。不是热干面就是包子,不是豆浆就是稀饭,也有时候是小笼包子加绿豆粥。

同一个屋檐下,两代人的早餐,完全是两种方式。我喜欢这种慢悠悠吃早餐的感觉,而孩子习惯了在外面急匆匆吃几口早餐的日子。两代人的生活习惯,便由此形成了鸿沟。

2021-3-封面专题宴娘


我怕来不及

□特约撰稿 晏娘 


2020年秋天,孩子入学高一,成为一名高中生。从那时起,他每天早上6点出发坐班车上学,晚上9点左右到家,星期六也在学校上课。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忽然认识到,孩子与我之间有效的相处时间已经变得极为有限,而我能够为他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了准备早饭这一件事。我暗自下了决心,尽管厨艺有限,我也要尽我所能把早饭给做好。

然而首先需要克服的不是厨艺不过关,而是早起。出于对自己做饭水平的极度不自信,我决定每天早上4点30分起床,留给自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准备早饭。

爸爸提议说,设个闹钟吧。我拒绝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是个喜欢自然醒的人。可惜,身体里的生物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设定,我总怕自己不小心睡过了头,醒来太晚。后遗症便是,我的神识游荡在睡梦中仿佛舢板颠簸于狂风骇浪,频频把自己惊醒,然后在一团漆黑中眼睁睁地数着心跳,挨到4点30分左右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转战厨房。

时日稍长,身体便有些不大吃得消。毕竟白天还需要去工作为稻粱谋,而办公室并没有可以午睡的条件。爸爸生气了,抢过我的手机,二话不说设下了闹钟,我也只好默默地屈从。

果然,设了闹钟之后,我的睡眠便安心了许多,不再有许多惊惶的小动物整晚地在睡梦中四下奔逃,扰人心神。虽然我还是常常先于闹钟响起之前苏醒过来,只是时间上不再提前许多,有时甚至能做到同步。更令人安慰的是,到后来无论是被闹钟叫醒,还是我自己醒来,我的身心都是微笑的,早已不再是“肉体已经行走,灵魂还在沉睡”的诸侯割据一方的状态。

月驰星移,秋天渐渐转入凛冬的车轨,每天的凌晨4点半,人间沉寂,而我小小的世界灯火琉璃。怀着一种宁静而欢悦的心情,我在这琉璃的世界里,从容地为孩子洗手做羹汤,蛋、奶、肉、主食、水果……一样一样地,精密算计着时间做好,摆到桌上,再把那个学习到深夜的孩子从恬睡中轻声唤醒,看他惺忪的睡眼被眼前用心准备的饭食点亮眼里的星光。这又是新的一天,他带着爱的资粮出发,去寻找他的远方和尚无形状的未来。

一生如果算长,可以和孩子相对的朝夕,算来却不多。亲爱的孩子,如果上天恩慈,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和你一同度过一切,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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